有了陳氏故意炫耀,沒出兩個時辰,村里人就知道沈家的雞鴨下蛋了。
“聽說沈家的蛋每天都要撿兩籃子,真的假的?”
“那還有假,我悄悄看了,陳婆子確實每天要撿兩籃子雞蛋。”
“沈家咋就沒發雞瘟,到底咋養的,咋那么會養牲畜。”
雞鴨在陳氏用心照料下沒有發瘟,沈記糖坊經過這大半年的時間,口口相傳,不僅糕點成了各大酒樓供貨,白糖更是引來了客商。
墉縣的碼頭很小,人流量卻明顯地比往年多了,來這邊進貨的商人絡繹不絕,就連漢子們都更容易找到活干了。
沈老頭又送走了一位客商,簽訂了單子,白糖又賣出去一批。
臨近年關,沈老頭把賬本拿出來,盤賬,這還是狗蛋教他的法子,不用識得多少字,記住幾個字符,就可以看懂賬本。
當然,這些賬本外人看不懂。
沈老頭算了大半天,除去鋪子里的開支,進賬居然有兩千多兩。
他盯著那個數發怔,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多,這可比之前那四年賣的豆豉和皮蛋都要賺。
外地來進貨白糖的人多,沈老頭給人賣了白糖,還會順嘴提一句自家的豆豉和皮蛋,今年的豆豉和皮蛋應該也比前幾年賣得好。
沈老頭怕自己算錯,打算等沈青云過來,讓他算一遍。
正這么想著,就聽到了狗蛋熟悉的聲音,沈老頭立即放下手里的賬本,起身出去迎。
“鐘伯父,到了,這就是我家的鋪子。”
沈青云從鐘家的馬車上跳下來,鐘紹柯緊隨其后,簾子掀開,一個中年男人也下來了。
他就是鐘紹柯的父親鐘老爺。
鐘老爺看了一眼街道,再看看鋪子,就知道這個地段不錯。
沈青云見到沈老頭,笑著道:“爹,這是鐘伯父,紹柯的父親,這次來墉縣除了接紹柯回家過年,還要進些貨回去。”
“鐘老爺,幸會幸會,早就聽青云和鐘少爺提起過你。”
鐘老爺聽過管家說起過沈家,知道沈家是莊戶人家,再看沈老頭,舉手投足之間淡定從容,哪里還能看得出莊稼漢影子。
“幸會幸會,紹柯和沈公子是同窗好友,我也不跟你見外,叫你一聲沈老哥,我這次來是嘗了紹柯帶回去的白糖,味道很甜,就腆著臉過來看看貨。”
兩人商量著生意場上的事,鐘紹柯無聊,沖著沈青云擠眉弄眼。
沈青云看了一眼沈老頭,只見他侃侃而談,便帶著鐘紹柯去了后院。
“真沒想到,你家白糖這么甜,就算是平青府那邊,也不見得有這種好貨,我爹一嘗就要過來進貨,還是我給攔著的,誰知道這次居然親自來了,青云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鐘老爺很多時候不在家,鐘紹柯院試時都是家奴陪同的,看來這次來墉縣,是真的很看重白糖。
“照顧我家生意,怎么會是添麻煩。”沈青云沖著他挑眉,“參加鄉試,需要銀錢,白糖多賣出去些,我的路費就寬裕點。”
鐘紹柯一笑,知道沈青云這是怕他多想,安慰他。
“到時候咱們還能一起參加鄉試。我這次來百川書院真的來對了,有了蕭老先生的教導,感覺自己進步了很多,要現在讓我去考鄉試,我都不膽怯了。”
兩人在后院玩的開心,還吃了一些點心,鋪子里,沈老頭和鐘老爺簽下單子,達成合作。
鐘老爺笑著道:“沈老哥,我這次沒白來,有了這些白糖,在家鄉那邊有了優勢,不怕被人搶了生意。”
沈老頭客氣道:“鐘老弟我也要多謝你照顧我的生意,今天就在家里吃飯,咱們哥倆喝一個。”
鐘老爺有意和沈家打好關系,沈青云可是小三元,又是兒子的同窗,將來要是都步入官場,有這份交情,也能幫扶一二。
“老哥誠意邀請,那我就不客氣了,聽紹柯說你家飯菜好吃,我早就想嘗一嘗了。”
逢年過節時,鐘紹柯沒有回家,就會去沈家,這一年來,已經蹭過好幾次飯了。
傍晚時分,沈青云父子倆去碼頭送鐘家父子倆。
船只離開,沈青云攏了攏衣衫,吹了好會兒風,冷的發抖。
沈老頭感嘆道:“誰能想到,開這個鋪子的時候,我還以為咱們家的糖源要從鐘家買,年末,就變成鐘家來我這里買貨了,真是風水輪流轉。”
沈青云揉了揉鼻子,“爹,別感嘆了,太冷了,咱們回去吧。”
“好,回去,我盤了一下賬,算出來個數,也不知道對不對,正好你給算算,看看今年咱們家到底掙了多少?”
沈青云回到鋪子,拿過沈老頭做的賬本看了看,雖然很潦草,有些字歪歪扭扭,還有些看不懂的字符,好在那些數字寫的還算工整。
沈青云算了一下,發現和沈老頭的有出入,不過出入并不大,沈老頭少算了十多兩。
他把沈老頭算錯的地方指出來,教他改正,沈老頭學的認真,有不懂的地方就問。
書院放假,沈青云收拾好書箱,跟著沈老頭回了小河村。
“沈老哥回來了,這是發大財了,買這么多年貨,要過熱鬧年啊!”
“沈老頭你一走就看不到人影,嘮嗑都沒伴了,等會兒咱們哥倆喝一杯。”
“沈哥,有空來我家坐啊。”
村民們熱情打招呼,沈老頭碰到熟人就要停下嘮嗑,足足花了快半個時辰才到家。
陳氏抱怨:“有啥話不能先回家了再跟他們聊,你站在哪里說閑話苦了狗蛋跟著吹冷風,狗蛋的手都凍紅了。”
沈老頭尷尬撓了撓頭,不好意思道:“我一時聊高興了,把狗蛋都給忘了。”
沈青云怕陳氏還要指責沈老頭,連忙打斷她,“娘,有姜湯沒?”
“有,鍋里燉著,娘給你盛一碗。”
“嘿嘿嘿,還是回家好,有娘疼。”
陳氏被哄的心里舒坦,越發稀罕幺兒子了。
沈老頭跟在陳氏身后,“我也要喝,給我也盛一碗。”
“自己沒長手。”
沈老頭吃癟:“我這不是想讓娘子親手給我盛。”
陳氏眉頭一皺,“從哪里學來的油腔滑調,一大把年紀了,也不知道害臊,老不休。”
沈青云索性出了屋子,把空間留給夫妻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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