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易非常意外的看著牛二,這家伙看來并不傻。
如果他不是李易,這個方法確實可行。
畢竟,有了替死鬼,誰還會閑著沒破事站出來揭穿?
那要么就是瘋了,要么就是真蠢。
只可惜,他是李易。
“不用了。”
李易笑了笑,“方法雖然不錯,但是也沒這個必要。”
牛二急道:“寶哥,我是說真的,我不是一時沖動,也不是在說大話。反正我現在有了錢,我奶奶也可以過好余生,我也沒什么追求的了。”
李易攬上牛二的肩膀往遠處走去,“人,只要活著,就肯定能夠找到自己的目標。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死的,能好好活著的話,你看這天下誰愿意去死?真正愿意去死的,根本就不存在。”
牛二遲疑道: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什么可是的。”
李易笑道:“你的想法我明白,你是覺得我給了你一百萬,你就可以把命給我了,是不是?”
牛二低頭,算是默認了。
“錢這東西,生不帶來,死不帶去的。”
李易笑嘻嘻的道:“太看重這種東西,活的是真沒意思。”
牛二遲疑道:“可是……寶哥你當賊,不也是為了錢嗎?”
賊字,本身就是以不法手段奪取‘寶貝’的敗類。
這是公認的,所以這種人就算被人打死,也不會有人同情,或者去幫你什么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
李易輕語,“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了,早就迷茫了。或許是報復?又或許只是被人引導吧。”
牛二滿目不解,什么樣的報復會讓自己去做賊?
“改行吧。”
李易忽然笑了起來,“一百萬兩黃金放在世俗中,也是一筆巨富了。”
“改行?”
牛二更是迷惑,第一次去思考這個問題。
“你現在已經有錢了,又何必去做這個不入流的勾當?趁你現在還沒深陷其中,哪怕你路邊賣牛雜,也比干這個強不是嗎?”
李易微笑道:“改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牛二遲疑道:“可是……我也不知道我該干什么啊。”
李易笑道:“那你擅長什么?”
牛二撓頭,半晌才道:“小時候就愛聽說書,您說我要不要去寫書啊?”
“傻比才寫書呢,沒前途。”
李易呸了一聲,“你還不如抱著那一百萬坐吃山空呢。”
牛二苦笑道:“那小弟就真的是什么都不會了。”
“開個客棧得了,清閑。”
李易眼珠子一轉,“沒準有一天我路過的時候,還可以借宿呢,但是先說好,不給錢的。”
牛二遲疑道:“能行嗎?”
李易笑道:“開個客棧才幾個錢?就是掙不掙錢就不知道了。不過,溫飽不是問題。”
牛二點了點頭,也不知是真的明白了。
遠離鬼藤崖二百里路,李易停了下來,“你走吧。”
牛二不舍,“寶哥,我……”
李易笑道:“男子漢就不要和個娘們似的,聚散終有時。”
牛二又擔憂道:“可是那李易這般害你,你可怎么辦啊?”
李易笑道:“我好歹也摸打滾爬那么多年了,就這點技倆我自然有辦法應付。”
他擺擺手,“走吧。”
牛二一步三回頭,欲言又止。
李易揚聲道:“聽哥的,不要再當賊了,這種污名不適合你這種單純的孩子。以后堂堂正正的做人,別再入這行了。”
牛二抿嘴,不斷揮動手臂。
一直到雙方完全互相看不見,李易幽幽一嘆。
一入賊窩污名伴,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洗干凈的。
隨即,李易淡然道:“出來吧。”
一獐頭鼠目的男子從一片雜草中爬出,低頭哈腰的湊上前來,“主人有請。”
李易掃了對方一眼,“真能憋啊。”
男子低笑道:“多謝公子夸贊,在下也是通過同行們的談論發現了公子兩人的不對勁。不過,我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,就只有那位小朋友了。”
李易挑眉道:“你家主人是誰?”
男子道:“公子去了便可知。”
李易眸光一閃,右手悄然收了繞指柔,換上了一副笑臉,笑嘻嘻的道:“我正愁沒地方吃飯呢,請帶路吧。”
“公子這邊請。”
獐頭鼠目的男子悄無聲息的往前奔去,也是一位好手,輕身功法了得,落地不會留下腳印,也不會隨意的踩斷一根草葉。
但凡是有能力的飛賊,行動之間都會保障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。
技法是他們最看重的!
對于一些經驗老道的飛賊來說,金錢已不是那么缺了。
甚至有的飛賊,就是單純的炫技!
只是李易所知道的就有那么一些人,他們技藝高超,能力非凡。在盯上目標之后,甚至會提前通知寶主,然后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寶貝偷走。
對于這種人的做法,李易就只有一個字的評價。
“賤!”
賊和賤字,本就是近乎一樣的。
兩人一路奔走,盡皆都是將身段放低,不會引人矚目,并且專走有遮擋物的區域。
獐頭鼠目的男子也暗暗驚心,“此人年紀輕輕,輕身之法竟然如此了得,怪不得被主人那般看重。看他雙手保養的如此漂亮,唯有手指間有一層薄繭,說明手法也是極其精妙,可為什么在賊圈并無名號?”
雖然在世人眼中,他們都是下賤之流。
但是這人啊,不管是什么圈子里,都講究一個矮個子里的挑個高個子的道理。
什么盜圣、盜神都是他們搞出來的。
兩天后,兩人在一處山莊停下。
這山莊無比的氣派,大門上方則有一巨大的老鼠石像,人需從下方過。
李易眼睛一掃,就注意到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,都有人防備著,完全可以說,哪怕是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。
要問什么樣的地方最需要這么嚴密的看守?
那肯定是賊窩!
任何地方,你都可以放寬心。
可在賊窩里,你敢眨眨眼,內褲都給你偷了。
甚至這和貪財都沒關系,就是手癢形成的習慣,他們自己也管不住自己。
男子右手虛迎,“公子,請?”
李易揉了揉鼻子,笑嘻嘻的道:“我還道是誰呢,原來是鼠影大盜的老窩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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